希望拥有一个摄影棚,希望拍一系列风格独特的人体摄影作品——人生两大愿望在退休后实现,这让摄影师丹娘不由得喜上眉梢。新居刚刚装修完毕,登门求“照”的人已经排起队来,其中,年过卅岁的“熟女”多,希望“赤”诚相见也不少。“人人心里都会有一个明星梦,虽然我的模特不年轻,可她们在镜头前表现出来的那份洒脱和风情无与伦比。”
镜头前的“赤”诚相见
位于闹市老洋房里的摄影棚面临动迁,兜兜转转好些日子,始终没找到合意的替代品;朋友或朋友的朋友都喜欢她的摄影风格,求着她给她们拍“特别点的写真”,就为这两件事情,丹娘憋闷了大半年,最后一咬牙按揭买下市郊的花园别墅。此时,距离她退休只剩一年。
“当时的想法很单纯,终于不用朝九晚五了,终于可以做一点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东西了。”丹娘说,才拿到新房钥匙那会儿,她全部的兴奋点不是落在“怎么住得舒服”,而是“该把幕布、摄影灯还有照相器材摆在哪里”上头。
装修按期完工,正如丹娘期待的,她的家就是一个摄影棚:四房两厅,甚至厨房、盥洗室都可以作为“场景”。“这对来拍照的人很重要。摄影环境给他们的感觉如果能像家庭一样温馨随意,他们就容易放松,一放松,拍出来的效果就会很漂亮。”
最近,“家”里来了一对新婚夫妇。“我们想拍一套与众不同的纪念照,不穿婚纱也不要紧。”要求虽然简单,却花了丹娘不少心思做准备:妆面素净一些,自然一些,取景突出居家效果,卧室里的大床,盥洗室里的白搪瓷浴缸都可以作为主打“场景”……
拍摄当天,第一处“场景”安排在客厅,小夫妇正襟危坐、拘谨得很;移到盥洗室里,新娘已经进入角色,褪尽罗衫,只披一条浴巾人镜,新郎却是羞羞答答、欲“脱”还休;等丹娘的镜头随着两人再度回到客厅,新郎的西装、领带全不见了,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,最初的羞涩与拘束已被远远抛到脑后……
照片制作完成,夫妇俩捧着爱不释手,这就是他们想要的“外面的影楼拍不出的感觉”。
记者惊异于夫妇俩敢于宽衣解带、“赤”诚相见,丹娘却说:“其实每个人内心都有表现欲,只不过平时遮掩得比较好,除非在特定的时机、特定的场合,才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。像这种个性化的照片,旁人可能会看不惯、不理解,怎么不穿衣服就拍了,可当事人越看越喜欢啊,等以后他们老了,再看这组照片,还会觉得这份回忆非常珍贵。”
年纪越大越“放开”
在请丹娘操刀的人里,卅岁以上的女性占了相当比例;在这些人里头,要求拍摄人体写真的又占了相当比例。“从摄影师的角度出发,拍人体没什么见不得人的,相反地,这是纯粹的艺术创作。”丹娘如是说。
早前,丹娘曾为一位孕妇拍过人体写真,这幅作品如今被精心装帧后,悬挂在后者家中最醒目的位置。“她觉得,这是她人生最美丽的时刻。”不久前,有个朋友跑来请丹娘为她拍摄一幅油画或浮雕效果的写真,还要扩成巨幅,挂在自家客厅的墙上,让每个来访者都折服于她的大胆和美丽。
“她们给了我灵感,她们让我了解到,她们都有梦想,只是没有找到可以让她们尽情发挥的舞台。而我,可以用手中的镜头为她们营造一片光彩熠熠的舞台。”丹娘自认,在这方面她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:她是本地为数不多的专业女摄影师,因而常被同行亲切叫作“独养囡女吾”,女人拍女人,不存在尴尬和顾虑;再者,女人天生感觉敏锐,也最了解什么是女人最美的状态。
丹娘就在丈夫的帮助下,给自己拍过一套人体写真,听到女性朋友嗔怪“真想拍写真,可惜,身材变形喽,拍出来不晓得是什么效果”的时候,就会打开电脑,向她们“献宝”。一阵惊叹过后,她还会来上一番“看图说话”:如何利用灯光修饰身材缺陷,什么样的姿势可以扬长避短……听者个个蠢蠢欲动,都说,要抓住美丽的尾巴呀,不能让最后这点风情白白流逝了。
“我给许多女性朋友拍照,好像年纪越大越是放得开。”丹娘戏说,目前遇到最“放得开”的人年纪最大——八十岁的“老外婆”!
“老外婆”的两个外孙女不久前从美国飞回上海过暑假,嚷嚷着美国拍写真太贵,差不多成了电影明星的专利,趁这次回来,一定要带一套“弹眼落睛”的照片回去显摆。可真等丹娘架起相机对准了她们,两个小姑娘虽然笑得灿烂,也会照着好莱坞大明星的海报摆几个专业“谱式”,可内心的拘谨还是投过眼神表露出来。倒是陪在一边的阿姨更投入,“吊带衫外头就不要再披网眼针织衫来,要么把吊带衫脱脱算了!”姑娘们听了扭捏起来,将脱未脱地僵持着。阿姨一个劲催:“脱呀,看看效果好口伐……侬看,侬看,脱脱了好看交关,拍照嘛,当然是哪能好看哪能拍。”
写真制作完成后,“老外婆”成了首批观众。老人家凑近照片琢磨,对着若隐若现的光影效果赞不绝口。“外婆也说不穿吊带衫拍出来更好看呢。”小姑娘向丹娘道谢时不忘补充一句:“外婆让吾帮伊预约,伊还要寻侬帮伊拍一套露一点的明星照。”
我有独一无二“明星墙”
丹娘退休前做过很多年的摄影记者,被她“瞄”牢的娱乐明星少说也有几百,许多人还成了她的好朋友。比如香港歌星甄妮,每次见了她,总会从老远的地方一路喊过来:“天呐,你还在拍照啊,你给我女儿拍过照片的,现在她都已经长得老大了。”
即便退休了,与明星的交情,为明星在不同时期拍下的不同造型,仍被丹娘看作一笔无可比拟的财富。“如果把它们留在电脑里太浪费了,应该有办法把它们转化成有价值的事物。”这就是丹娘家中那堵顶天立地的“明星墙”的来历。
“墙”上每一幅作品都是她的得意之作,“墙”上每一张面孔都留给她温馨的回忆,“明星墙”竖起来的那天,丹娘在心里同自己的过去话别:“现在的生活和工作都比过去上了一个台阶,工作中有生活,生活中又有工作,这是我一直想要的。”
未来,“明星墙”会成为摄影棚里一处重要“场景”。有一“墙”的明星作为自己的陪衬,这种感觉一定很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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